北京记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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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日本军队驻军中国到占领中国东北三省,再到占领晋察津冀半个华北,短短几年按照日本人的侵略计划一路顺风顺水,从没有遇到过中国军队大规模的抵抗,但日本侵略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卢沟桥事变”揭开了中国全面抗日的序幕,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卢沟桥事变”,会变成“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的号召,会变成中国军民团结一致,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的坚强行动。

我读过《七七事变》的文章,看过《七七事变》的电影,阅过《卢沟桥狮子》的画片,缆过《卢沟晓月》的诗稿,能够近距离看到卢沟桥一种心结,能够接触到卢沟桥那是一种震撼,能够触摸到卢沟桥那是现代人一个更深刻,更真实的感悟。我非常想去看卢沟桥初心便源于此。

从卢沟二桥走到卢沟桥我的内心很激动,很澎湃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走到卢沟桥大门,。对是大门,抵达时正好是四点一刻。此时通往卢沟桥的道路已被铁栅栏门关闭,看不到远处的卢沟桥桥体,也看不到卢沟桥的其他。大门前像是一个小广场,左右两侧都有几间平房,左侧是售票室。售票室醒目的地方标着游园须知,最醒目的地方标着成人票价20元,学生票价10元,此时售票室的窗口已经关闭,室内空无一人。又有人陆陆续续走过来看情况,问“还买票吗?”,穿着打扮说话口音都和我一样是外地。“卢沟桥怎么还卖票?”,“这不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吗怎么还卖票?”

“这里面有人。”

在栅栏门内的左面紧贴栅栏门有个门卫室,里面有人正在低头玩手机。任凭外面的人招呼他,他头都不抬。

“这也太麻木不仁了。”大家议论纷纷。

右侧简易房像是保安室。有保安人员进出,大家快速走到保安面前。

“师傅,师傅……”大家想问他问题,但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回答了。

“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他的话把所有人的话都怼的无语了。大家在栅栏门前大约了等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有任何结果,便陆陆续续失望的散去。

此时来看卢沟桥的人们才陆续散去了,我依然停留在栅栏门前的空地上,久久不肯离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目的没有达到,是敬仰没有完成,是心结没有打开,我依旧在那里徘徊。良久,在空地的中央铺着一处于众不同的石板,我才缓过神来,石板高低不平,有常年被磨损的痕迹,是车辙碾压出来的痕迹,是牛车,是马车,是噜噜车。我弯下腰用手触摸了一下车辙的印迹,还是热的,是马帮车队刚刚驾过,英烈的鲜血刚刚撒过。在栅栏门的另一侧也有这样的石板,这是真正的卢沟桥石板,是修缮卢沟桥时专门留下的,是历史留下的印记,是时间留下的印记,这印记视乎是留给我的。历史上的卢沟桥承载着丰厚的历史资源,如今的卢沟桥已是一座英雄之桥,成为宣传中华民族革命传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一个基地。

在栅栏门的正对面五十米开外就是宛平城。从保安室出来的保安正在门洞前寒暄,他们是检查疫情防控,此时他们只对过往车辆进行检查。放眼望去高大雄伟壮观的宛平城依然十分坚固,依然屹立不倒,城墙上,弹坑还在,弹痕还在,走进宛平城的门洞,呼啸的过风,似乎还掺杂着其他的声音,如果是在午夜的那个时候,那一定是炮声、枪声、愤怒的呐喊声……

宛平城在天安门西南15公里,是我国华北地区目前唯一保存完整的两开门带瓮城的卫城。东侧开门为“顺治门”,西侧开门为“永昌门”(清代改为“威严门”),年明王朝为保卫京师而建,宛平城全城东西长米,南北宽米,总面积20.8万平方米。原名拱北城,是座兵营。从年到此后的整整年间,这里都相安无事。直到年七七事变在这里爆发,宛平城成为了北平城一座真正的桥头堡,一座真正的卫城。年重修了城墙、城楼和瓮城,但依然保留了墙上的炮坑弹痕。

从威武门进城,没有太多心情去看宛平城的街景,思想依旧停留在卢沟桥上。直到身后有人说话才把我带回宛平城。原来我身后一个大妈,在与另一侧的路人打招呼,声音有点大,惊醒了我。大妈的声音很圆润,很甜,很热情,地道的京腔,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停下脚步等待大妈走近问问她。

“大姐大姐问你点事儿。”我向大妈打招呼。

“谁是你大姐,都六十了。”大姐怼我。

尽管是怼我,但听了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知道大姐一定会听我说,于是我和大妈边走边说。

“大姐!您60了也才大我两岁。这疫情,身份证,核酸检测都随身带着呢。”我一边说着,一边脱去头上的帽子,露出两鬓的白发和额头的皱纹,然后准备掏身份证。

“我还以为是小伙子呢。”大妈看了我一眼,不再和我争论称呼问题了。

“你们本地人上桥也收费吗?早晚也不可以上桥吗?”

“上不去。不让上,白天上也要买票,这个点大门一锁,谁都进不去。”大姐很健谈,她告诉我她地道的宛平城人,小时候是狮子桥上抱着狮子桥上狮子长大的。自从狮子桥开始要票,多少年了再也没上去过。她走着说着,不时与路人打招呼。她告诉我,站在城墙上可以看见狮子桥的全貌,也可以看见宛平城内的全景,抗日战争纪念馆、抗日小广场,城外的永定河河渡码头、平汉铁路桥遗址、抗战雕塑园等,现在的高速路都可以看见,挺好的。听了她的话我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卢沟桥与宛平城一同壮观的历史文化画卷。

大妈告诉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儿就是大人们没事的时候带着她们去狮子桥上数狮子,从一边数过去,从另一边数过来,你数了多少,他数了多少,然后聚在一起挣犟。过几天有时间了再去数,数完了再挣犟。大妈说,现在想带着孙子们去狮子桥上数狮子,可去不了,白天参观的人多,全国各地哪儿的人都有,也有外国人,也有小日本。白天外地人多,咱们不去凑热闹,人家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晚上可以吧,这个点上,游客们少了,我们当地的宛平人吃完晚饭,带上孩子们去数数狮子,多好的事儿,这是最好的文化传承,这是最好的民族教育,这样也是最好的历史教育,爱国教育,也是最好的家庭教育。大妈告诉我,她的孙子已经7岁了,她一次也没能带着孙子上狮子桥是去数狮子,不是一二十块钱的事儿,也是一二十块钱的事儿,就是想不通,那么多英烈牺牲在这里,那么多鲜血洒在这里,这还要收费,这让我们这些人怎样面对,又该应该怎样告诉我们的子孙们。

“顺治门到了,你可以出城,也可以往回走,从威严门出城。”大姐对我说。

回望宛平的大街上,行人不多,疫情防控还在继续,店铺开张营业的不算太多,抗日纪念馆已经闭馆,远方是阳光从威严门摄入的光亮,此时宛平城之行已没有太多的留念。

“谢谢你大姐!”

谢过大姐,我便走出了顺治门,也再没有看别的心事了,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沿着大马路向二桥走去。

卢沟桥横跨在永定河上,永定河进京之前叫桑干河,出京之后叫海河,这条河的故事很多很多,著名作家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就是其中的一个,老作家王定昌的《海河春浓》是其中的另一个,半个世纪过去了,桑干河的故事,卢沟桥事变,海河故事已经储藏在中国人记忆里了。

卢沟桥事变发生在那一夜的亥子时分,卢沟晓月出现在卯辰时分,今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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