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都历史辑览

塞上篇

果轩

我登上这古旧的汉代城垣，

眺望着一片漠漠的荒烟。

远山上没有青草，

飓风卷沙子吹上边塞的天。

可惜这将不是我们的河山，

对了“古上谷郡”的牌坊，低声幽叹！①

谁想这雄伟的边关，

早已档不住“胡儿”的刀箭！

洋河②的浊浪自天际飞翻，

在凶险的山脚下闪烁着银光一线；

古英雄曾骑战马渡过桑干，

空引起我无边的怀恋！

山后的蒙古包点缀了万里荒原，

褐色油麦③在北风中摇颤；

没有行人，只有乌鸦——给驼着“青盐”的骆驼作伴。

吃着难消化的油麦面，

在“盐nor”④里熬你贱价的大青盐，

牛和羊是他们的田产，

白色的粗羊皮给他们抵御似箭的严寒；

可怜这般蠢直的塞外“老汉”⑤，

目前又带上一付奴隶的锁链！

夜火烧遍了荒山，

但不知何时才烧遍了这人间的黑暗！

在肥沃的南疆，

听说有人点起烽烟⑥；

在西苏尼特旗，

听说也有人竖起降旛一片⑦！

有谁敢饮马长城，

追踪那勒功燕然的窦宪？

南望我的失掉的家乡，

重悲这汉家的灾难！

飓风又卷在远处的山巅，

我眼前迷离莫辩。

我低头走下城楼，

痛望着这快将失掉的河山！

——一九三六，六月于塞外

附注：①宣化县，为汉上谷郡，是伐匈奴的要道。——原注

②洋河，即永定河上游亦即桑干河也。古战歌中有许多歌咏这河的篇什。——原注

③油麦，即燕麦，生于寒地，为塞外人主要食品，极难消化。——原注

④盐nor，汉字当写盐诺尔，但念起来是一个音，故选用拼音。蒙古语意即湖泊。自张家口以北，盐湖甚多，土人熬制之，名曰青盐，为北方各省食盐之大宗，近则全入李守信掌握矣！——原注

⑤汉字读轻声，如har口外人呼壮年人之通称。——原注

⑥指国共第一次内战。——编注

⑦年2月10日，在日本军国主义卵翼下德王在苏尼特右翼旗成立所谓“蒙古军总司令部”，宣布“改元易帜”，公开宣布叛国“独立”。——编注

辑自《文学(上海)》年第7卷第5期

“档案工作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经验得以总结，规律得以认识，历史得以延续，各项事业得以发展，都离不开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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