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时
编者馨按: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天的天气却格外明媚。和家人一起给爷爷奶奶扫墓,看到思亲园里的花开得姹紫嫣红,一时间竟混淆了是在墓园还是公园。
这几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爸爸心里存了许多不舍,还有些遗憾。他把思念吐露在墓碑前的喃喃自语里,也把追忆书写在清明时节的这篇文章里。
可是爸爸啊,我本也奇怪,今年的清明何以如此晴朗,这思亲园里的花何必如此鲜艳,后来我想,是那些逝去的灵魂不愿自己的亲人以泪水和悲伤来思念自己,而祈求天公作美、花朵盛开,希望亲人看到这灿烂的日子,然后拂去泪水、褪去悲伤,带着他们的爱继续这人生。
前几日下了雨,气温也在三月走高时骤降,扑面而来的清风让人蓦然想起,清明到了。
又是一年清明时。
还记得多年前的清明,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时,上小学的女儿突然问到,咱们家清明节怎么不扫墓呢?彼时饭桌上有完整的一大家子,我笑女儿不知福。
那时的清明于我而言,是栽树插花种瓜点豆的节气,是春和景明远足踏青的时节,是祈盼祖先保佑安康的日子。
而如今的清明,充满惆怅、失落和无尽的思念。想我的父亲母亲,想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会想起我故去的大伯和舅舅,想起儿时的家乡、发小和同学。
少时难识清明意,如今满襟故人情。
我父亲因糖尿病导致肾衰竭,长期做透析,医院,给父亲做饭、带饭,照料父亲。我和兄弟节假日也来搭把手,但我长期出差,兄弟家的孩子又小,父亲就主要靠母亲照顾。虽然有病痛也有辛苦,但还算生活规律、幸福热闹。
透析很耗人,父亲越来越瘦,器官也慢慢衰竭。在七八年的透析后,年的春末夏初,父亲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经历了几次抢救,最终无力回天。女儿写过一篇纪念文章《爷爷像一只猴子》,很感人。
年夏,父母于永定河湿地公园
父亲离世后,母亲便一人独自生活,各方面看似井井有条,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孤独和寂寞。年母亲在我的安排下去日本邮轮游,又去了长沙、成都、重庆探亲访友;年有了疫情,便哪里都没去,大部分时间独自闷在家里。
父母的家还在,让人心安。
母亲一直身体硬朗,爱玩爱动,家人都以为活到90岁没有问题,我也疏于给母亲更多的关心。到年底,母亲突然感觉肚子发胀,吃不下东西,一开始以为只是胃炎,后来住院期间,医生拍片却发现有大问题,经历转诊转院,最终确诊胃癌晚期,这时我们大家才慌了神,和医生商量各种救治方案。
可是一切都晚了!
还没来得及用药,还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还没来得及交待身后事,就癌细胞扩散造成肺部血栓,没能抢救过来。不知道母亲临走是什么感受,疼吗,憋气吗,想说什么吗......
母亲住院期间告诉兄弟把阳台上的香油带回家吃,告诉我让四姨来北京时带20颗酒曲子,说出院了还要做醪糟。
就这两句话,却成了留给我和弟弟的最后交代。
我至今都非常后悔自责,没能及早带母亲检查和治疗,没能从日常表现发现端倪,没能在母亲生命的最后多陪伴一程。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现如今,再也没有了永远无条件向孩子敞开大门的父母的家。
我和父母已是在两个世界,在这个缅怀亲人的日子里,回忆是我们的心灵对话。
翻看父母家中留存的照片、证件和家谱,脑海里勾画着他们一生的零星碎片。
父亲出生在万州农村,靠着大伯参军得以免费上学,招工到了重庆,又在中专教课,母亲出生在贵州,随外公外婆落脚在重庆南岸一军工厂,考上中专,毕业留校,和父亲成家,又搬迁到泸州改编为三线军工厂,之后生下了我和弟弟。父母一辈子勤勤恳恳工作,培养我和弟弟考上大学。
父母的结婚证
父母退休后随我们定居在北京,省吃俭用购置了住房,到如今成了留给我们的遗产,却让人心疼、难过。
又是一年清明时。
清明是一个让我们回忆起过往的节日,祭扫追远、安放思念,便是漫长人生里的一次自我疗愈。缅怀逝去的父母,不忘他们曾经来过、爱过、活过。
念念清明,念念所有我爱着的人,珍惜和亲人在一起的光阴,不要等到天上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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